我没有芦苇的纤细,我只有绿叶的闪亮;
给我一片绿荫,便可展示我灵魂的生长。
——[意大利]夸西莫多
菱深潜于水之至深处,那是它生命的支点;稻轻浮于水面,那是它生命的落脚;荷花轻轻摇曳于水中之不深不浅处,那是它生命的驻位。世间万象,自有其展示灵魂生长的位点,只有撑起生命的长篙的人们才能最终成就天下之大道,立天下之正位。
“大抵学问,只是荒江野老屋中二三素心研谈之事,朝市之显学必成俗学。”钱钟书老先生只在平静的书轩中,手持一管,一灯如豆,风雨飘摇岿然不动。沸沸扬扬里,甘于寂寞,因为那是他人生的位点,他不曾动摇。《围城》就是对他平和素心中撑出明丽天空的最完美诠释:三辞桂冠,笔下道德文章。《牛棚杂记》中历练出一颗归于本然的心。季羡林老前辈品尽世间万象,潜心修炼,专注中不失本真,毅力中不乏情愫,众人的景仰中不失纯真,一颗平和淡定典雅素心正是他撑出的生命长篙,历练生命。阿基米德的斗转星移诠释着生命的定位:“给我一个支点,我可以撬起整个地球”,亦是撑出华美的天空。
我们经历着生活中突然降临的一切,毫无防备,就像演员进入初排。如果生活中的第一次彩排,便是生活本身,那生活还有什么价值呢?米兰·昆德拉在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》中向我们讲述的,正是学会为自己撑起生命的长篙。的确,生命要摸索,明了自己的视线,摆正自己的位置,站稳自己的驻脚。
独撑生命的长篙,学会在黑暗中打开思想的间隙,透过阳光,看清驻脚。焚膏继晷的生命大作《三都赋》,那是左思在尝试与倾力打造的历史华章,更在于他找到了人生驻脚,撑起了长篙;《史记》光照千年,信义永垂,司马迁身体的煎熬,却使他坚定生命的方向,访名山大川,寻觅人生位点。
泰戈尔曾说过:“鸟儿愿为一朵云,云儿愿为一只鸟。”“天空没有留下鸟的痕迹,但我已飞过。”愿为云,愿为鸟,展示生命专长,撑起生命长篙,在天空中留下飞行的足迹。
撑起生命的长篙,在徐徐清风的山头晚照,在重重竹林的夜半阑珊,在阵阵芳香的花影傲骨中寻寻觅觅,那里有我生命的一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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